不可思议的男人——卞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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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首儿歌：“说你呆，你真呆，胡子一把，样子像小孩；说你呆，你不呆，把你推倒，你又站起来。”这儿歌里面唱的叫做“不倒翁”的儿童玩具，据说原型是一个楚国的男人。

前几天路过什刹海，看到那家河沿边“中国禅猫”的卖陶瓷制品的小店更名为“爱国窑”，在画着一只大猫的灯箱广告的下面，主人东子说：爱国，叫人想起很多，很多……

诚然，在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这种季节，站在夜晚需要有一条围巾的水边，爱国从那个遥远的年代走来，终于靠近了……

曾经听结巴小韩讲过这样一个故事，他是这么说的：春秋时，楚人卞和，在荆山中得一珍玉，献给楚厉王，王使玉工辨识，说是石头，以欺君之罪断和左足。后武王即位，卞和又献玉，仍以欺君罪再断其右足。及文王即位，卞和抱玉，哭于荆山下，泪尽而继之以血。文王见状，派人问其故，和答曰：“吾非悲别也，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，贞士而名之以斑。”文王使人剖璞，果得宝玉，遂名之为“和氏璧”。

小韩是个结巴，所以我只是知道这个叫做卞和的男人送了三次玉石，至于他为什么非要送王而不是自己留下，或者剖开后卖给达官显贵，却并没有提及，自然，我也不敢问。但我想，大概可以解释为爱国心理吧？

酒狂李白曾诗咏：“抱玉入楚国，见疑古所闻。良宝终见充，徒劳三献君。”然而，正是这份徒劳，让江湖上流传了这么一句话“和氏璧，天下所共传宝也。”

所谓“黄金有价玉无价”，自古以来，玉的良莠就一直是无法评定的，卞和既然认为那石中藏有稀世之玉，为什么不去打开它以一种光辉的呈现来完成这项很爱国的举动呢？有人说，卞和其实是个玉匠，然而，我觉得在这个故事当中，是不是玉匠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。因为，即便他不是一个玉匠，他不是也可以请玉匠来加工么？何况，能够从一块大石头中认出玉石，这个卞和也绝非寻常之辈了。

后来，有个学地质的朋友告诉我，有一种名为“拉长石”的石头，当把它转动一定的方向，就出现碧绿和洁白的闪光。但它不经琢磨，往往难以发现那种闪光。

我疑心所谓的“和氏璧”就是这种拉长石，我更怀疑其实卞和更有拉长石的品性。传说，玉属阳性，采玉往往让少女在河水之中，以阴性之身躯来吸引玉石。然而，这块尽人皆知的名贵的玉石却产生在一个男人的手中。或许，在遇到卞和的那一刻，玉才明白，所谓拉长石并不仅仅是一种石头吧？

这个楚国的男人，或许还没有结婚，又或许已经结婚了？那失去双足的难熬的三年中，是谁陪伴了他？又是谁在身后默默地支持他呢？

张晓风说，她会偶尔想起卞和的妻。

“受命于天，既寿永昌”，在卞和之后的一千六百多年间，和氏璧转辗了N多个皇帝之后，又一次沉默在浩淼当中。公元960年，宋太祖赵匡胤最终没有在“陈桥兵变”之后受禅并得到被始皇帝封为传国玉玺的这块玉。没有一个人可以活一千六百年，这一千六百年中，卞和去了哪里呢？最终这个楚国的男人，有没有再见到这块玉呢？

宋太祖之后又一千六百多年，21世纪的某个下午，如果一个姓和的男人对你说，他有一块石头，但他相信其中是良玉。你会相信他么？


阿印
2002.10.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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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之前的旧作，再翻出来，却是因为同样对于玉的情结，回首再阅，已然有了很多不同，其实爱玉的人何止卞和一人，良玉又何止和氏璧一件，古往今来，围绕玉石发生的故事又何止这一桩曾惊天动地呢？

阿印于 2007-07-16 01:02:32 发表在分类：离经叛道 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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